走进新加坡律师事务所(系列报道三)

 

        时光如水，一路向前。11月24日—11月28日，海普睿诚赴新加坡访学人员分别深入到艾伦格禧（Allen & Gledhill LLP）、德尊（Drew & Napier LLC）、律明（LVM Chambers）、义正（TSMP Law Corporation）、王（WongPartnership LLP）、立杰（Rajah & Tann Singapore LLP）、陈国洸（Tan Kok Quan Partnership）、旭龄及穆（Shook Lin & Bok LLP）、大成（Dentons Rodyk & Davidson LLP）、罗利雅（Gloria James-Civetta & Co）十家本地顶尖律师事务所，开启了丰富多彩的研学活动，与专业律师面对面、一对一的交流互动，从律所发展、专业深耕、业务拓展及国际合作等多个方面开展深度学习研究，近距离了解新加坡律所的发展模式以及优秀律师的执业风采，获益匪浅、感触良多。本期公众号将跟随他们的脚步，一起走进新加坡律师事务所，共同分享所见、所闻、所思、所想。

 

百年A&G访学随感

—— 管理合伙人、运营总监  孙 婷 ——

       Allen & Gledhill LLP （艾伦格禧律师事务所，以下简称A&G）成立于1902年，在新加坡拥有超过350名律师，并在东南亚区域网络内，如马来西亚、缅甸等地设有办公室，拥有约100名律师，是一家拥有上百年发展历史的、区域领先、精英云集的大型律师事务所。

 

       A&G多年来的发展策略是在各业务领域内汇聚和培养市场领军的专家，以丰富广泛且无可比拟的专业知识和经验，更好地为客户提供经过深思熟虑的、完整全面的解决方案。其以公司化经营模式推动团队合作、协商共议和知识分享，并坚持实践着内部的通力合作。因此，A&G作为一个整体为客户提供的顶级服务，使其屡获奖项与殊荣。

 

      在这次“新加坡－陕西学习交流计划”中，律政部安排我与李浩、安晓生、王刚三位律师一起在A&G实习，我们倍感荣幸。好奇探寻的第一周过去，我感受颇深之处有三：清晰的价值观、高品质发展理念、全面精细的支持服务。

 

        首日简短的欢迎仪式上，律所HR主管、IT主管分别介绍了A&G概况以及工作注意事项。律所奉行的价值观大致为：极致、品德、尊重、信诺、共建合作和高品质服务。这些观念，被看作A&G百年传承的基石，从字面、印刷品、形象和人的言行上处处得以体现。比如，合伙人、律师和员工之间必须保持友爱、善意与尊重，否则将被警示；客户利益被视为全员责任，品牌由整体共建共享，不按指标去区分功劳大小。因此，A&G的合伙人非常和谐稳定，并滋生出良好的合作氛围，这显然得益于价值观的引导。

 

        A&G的高品质发展理念体现在宏观和微观上。宏观上看，律所的拓展脚步内敛而稳健，无意于大面积的快速扩张，其开立办公室的区域和节奏，皆与发展策略紧密结合。从一定程度上讲，相较于版图扩充，A&G更在乎业务和客户的高品质。微观上，A&G执著于专业领域的深耕细作，汇聚专业人才提供无与伦比的服务。其在银行与金融、资本市场等领域的专业品质和显赫业绩，在新加坡首屈一指。纵跃8个楼层，近万平米偌大的办公区内，唯有键盘的敲击声和接听电话的低语，在浅鸣默语着这家百年律所的敬业、专注和卓越品质。

 

       精英化气质无损于A&G成为一家美好而有温度的超级律所。事实上，精细化管理和细节服务使A&G拥有极为强大的专业支持和配套服务体系，这类似于通常所指的知识与信息管理和行政运营体系。通过知识管理、教育培训、人力资源、业务发展、市场部、IT技术和项目策略等部门设置，以及上百人的服务团队，给予律师全方位的辅助支持，给予律所稳定提升的品牌打造。在这里，诸人有责，诸事有序。大到客户拓展、服务打磨、量身定制的专业展示；小到晨间桌上削尖的铅笔，杯中倒好的温水，以及办公电话上如我们般访客的姓名，都在无声地提醒，你是这里的一员，A&G是你温暖的港湾。

 

未完待续......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 律师 刘 震 ——

 

       法律制度是以社会经济活动为基础的，随之产生的律师职业也应当随着经济发展和商业需求进行调整和改进。新加坡在经济发展、律师制度方面都比中国起步要早，律师对经济讯息的敏感度、利用率更高，对商业机会挖掘更深；律师事务所在发展、管理、经营上也积累了很多经验，这些更值得我们去了解和学习。

 

      在此次交流活动中，我所在的王律师事务所（WongPartnership LLP），与海普睿诚律师事务所非常相似。从所处区位看，新加坡向南面对大洋洲，向北面辐射整个亚洲；西安向东面对整个中国沿海发达地区，向西北延伸可延伸至丝绸之路经济带，两个城市都地处重要商业线路的连接点。从发展时间看，王律师事务所设立26年，与我们事务所设立时间相近，虽然国家的法律制度不同，但都是由个人发起设立的律师事务所，逐渐发展成公司化管理的现代律所。从战略布局看，王律师事务所推出的区域性法律网络（WPG），以新加坡为原点，辐射中国、马来西亚、印尼、菲律宾、中东等7个国家和地区；海普睿诚律师事务所，以西安为总部，在北京建立分支机构，在西班牙、香港设立办事处，并筹划在美国建立站点；两家律所在区域及全球布局的思路是基本相同。那么，王律师事务所能在成立26年内，就与百年律所共同跻身新加坡五大律所，他们的发展经验对我们来讲，应该有很多可以借鉴之处。

 

      在与王律师事务所创始人王明明律师的交流中，王律师认为律师事务所发展的基础，是人与人之间良好的互动，特别作为提供法律服务的律师团队更要在发展理念上保持一致，这样才能始终保持律师以其独特且有效的方法解决客户面对的法律问题，从而不断积累客户，实现律师团队的壮大。同时，律所发展不可一味求快、求大，而要顺应经济发展的形势、寻求相同愿景的合作伙伴并适时调整律所的管理举措，让律师和律所共同成长。

 

       这一周，在参加王律师事务所的工作中，不管是律师业务还是事务，我都发现很多我们可以借鉴的内容。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如何让这些内容融入到自己的工作中，这是更需要我思考的问题。

 

走进 LVM Chambers   律师文化新体验

—— 合伙人 赵宏玉 ——

 

       2018年11月26日，我被新加坡律政部安排到律明律师事务所（LVM Chambers）进行为期三周的交流、学习。在第一周的交流、学习过程中，和新加坡律师就律所运营制度，律师业务范围、人员管理奖惩机制以及办案技巧进行了充分交流，体会到不同法系之下的律所管理、律师思维、办案方法以及庭审制度的差异，使我受益匪浅，感悟最深刻的是以下几个方面：

 

       新加坡律师收费制度采用的是小时制，每个律师会根据执业年限与执业能力的不同，确认相应的收费标准。为客户处理法律事务时，律师会记录工作时间，以工作单的方式和客户进行结算。这样的收费标准透明公正，客户可以清楚地知道律师为了他的法律事务投入了多长时间，做了哪些工作。法律行业作为技术型服务行业，除了提供专业的法律知识，解决争议外，也应当在客户感受方面有所体现。

 

       新加坡律师对工作非常专注，在上班期间，一直在研究案件、书写法律文件，很少有空闲时间。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每个律师基本上配备三个电脑，用于收发邮件、看文件及书写法律文书等不同用途，因为大家都在专注于工作，所以办公区的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忙碌一上午后，中午休息时间也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为了节省时间，大部分律师会叫外卖解决吃饭问题。律明律师事务所主要以诉讼和仲裁业务为主，因为诉讼和仲裁案件需要律师整理和分析大量证据，他们通常会熬夜工作。所谓业精于勤而荒于嬉，在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之下，使新加坡律师在业务办理中更专业、更高效。

       在这一周的工作中，我有幸旁听本所律师代理的一起故意伤害的案件审理，对于新加坡国家法庭的案件审理流程及律师的辩护方式有了初步了解。新加坡国家法庭对于案件的审理非常细致、耐心，一起简单的伤害案件，对被告人的盘问持续了近6个小时，盘问完被告人后，办案警官又作为证人出庭接受盘问，又持续了几个小时。因新加坡属英美法系，法院采取当事人主义审理方式审理案件，法官一直在认真、耐心的聆听，很少打断律师的发言。

 

       通过一周的学习，初步了解了新加坡律师的工作方法，法院审理刑事案件的基本流程。

 

荣誉源于自重

—— 合伙人 王 天 ——

 

       新加坡学习工作的第二周，参与一起由义正律师事务所(TSMP law corporation) 律师主办的建筑房地产案件的庭审。新加坡最高院选定法庭专为该案使用，数十箱案件资料长期存放于法庭，出庭律师对于每一份案卷了然于胸；辅庭律师随时能从数十箱案卷中找到出庭律师需要的任何一份文件；法官全身心投入审判，提到的任何一份文件、任何一条资讯，法官都会同步翻阅审查。对于证人的交叉质询细致而详尽，每个人都在用超乎想象的认真和耐心检讨各方提出的任何意见。对于建筑类案件，如果提出质量抗辩，对于每一条细微的裂痕、每一个锈蚀的损伤都会有独立的证据进行质证、审查。审理案件的精细程度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当然个案不能代表整体，在我国推进司法体制改革的过程中也涌现了非常多优秀的法官和律师，其认真精细程度已经具备国际化素质。我也相信细致带来的效率上的消减，也会导致新问题的产生。

 

       但如果抛开个例的讨论，我们宏观地检视法律行业，之所以新加坡法律人获得更高的社会评价和荣誉，首先就是法律行业的自重。律师行业内部有着健康的执业伦理，互称“learned friend”，在合理的范围内互相认可和让步，而不是同行相轻，互相贬低。法律人保有专业术语，准确的进行交流沟通，不流俗于市井朴素的正义观念，维护了行业智力门槛和语言统一。精细的专业化分工，让出庭律师、辅庭律师、秘书等各司其职，显示组织的专业化。对于执业形象和行为方式的严格要求，促使法律人自爱自重，通过各方面努力提高行业荣誉。

 

       作为法律的代言者，法官、律师、警察的社会评价和荣誉极其重要，任何职业污名化都会导致法律之于人们心中的地位受损。因此法律人不能不争气，应该共同砥砺。

 

Dentons Rodyk & Davidson LLP  DAILY LOG

—— 律师 姬超凡 ——

 

       自2018年11月26日开始，陕西青年律师正式开始了在新加坡律所研习的工作。我研习的律所为 Dentons Rodyk & Davidson LLP (大成律师事务所)，这是一家成立157年的知名律所，律所规模很大，无论是办公面积、成立时间、律师数量、业务收入都在新加坡名列前茅。

 

       律所业务门类齐全，分别在仲裁、银行与金融、资本市场、竞争与反垄断、公司、雇佣与劳动、环境与自然资源、能源、特许经营与分销、基础建设与公私合营、保险、知识产权与技术、生命科学、诉讼与争议解决、兼并与收购、矿业、隐私与网络安全、私募股权、房地产、重组、破产与资不抵债、税务、贸易、世贸组织与关税、交通、信托、财产与资产保值、创业技术与新兴成长企业、白领与政府调查等领域均有提供法律服务。

       我本人主要从事房地产业务，所以，第一周的交流研习在 Dentons Rodyk & Davidson LLP 房地产业务部门。通过一周的学习，我的感想如下：

 

       律所业务部门高度专业化，部门内部之间团队分工与合作专业化。例如，房地产业务部门人员分为高级合伙人、合伙人、初级律师、律师助理。高级合伙人统筹业务开拓，合伙人作为中坚力量完成主要法律业务，初级律师协助合伙人提供相关法律服务，律师助理做基础性的辅助工作。大家各司其职，工作忙碌而充实。

 

       管理较为规范，时间要求性强。比如，律师助理一般做基础性的文书工作。律所对律所助理的工作时间有基本的要求。上下班均需严格执行律所的规章制度，如有迟到，会有相应的督促追责制度。

 

      法律文书存档规范，档案管理工作先进。律所的图书馆存有新加坡成立以来最高院出具的典型案件的法律文书，编排成册供大家学习参考。律所业务档案管理规范，电子档案开始施行。

 

      律所文娱活动丰富，增进交流，培养友谊。律所开展有聚餐活动，交流活动，讲座活动。通过以上安排，增进律师之间的友谊，加强律师之间的联系，丰富律所的文化。

 

魅力狮城，体验不一样的律所

—— 律师 荣 静 ——

 

       这周是进入 Gloria James-Civetta & co  (罗利雅律师事务所)交流的第一周，这是一家主做家事案件的律师事务所，同时也会做少量刑事案件。该所在新加坡算是中等规模，但业务领域的专业性在当地颇为有名。这周通过与该所律师沟通交流以及旁听调解、参加家事法庭庭审等活动对新加坡司法制度和家事案件审理程序有了基本了解：

 

       离婚案件，与国内不同之处是男女双方不能在婚姻登记机关办理协议离婚手续，必须通过法庭做出的命令或裁判文书方可实现。一种途径是通过调解向法院申请“离婚令”，即双方律师和当事人共同选定中间人（可以是律师或其他可信赖之人），中间人首先就调解和诉讼两种争议解决方式的区别向双方逐一说明，后由双方就各自请求和要求向中间人阐述，在了解到双方意见后，由中间方分别和男女双方、律师进行单独商谈，并相互传达对方的意思表示，直至调解结束得出结论。在得出结论后制作书面调解协议，提交家事法庭（家事法庭是独立于国家法院的专门审理家庭事务的法庭）审核并申请法律文书，法院通常会在2-3工作日进行答复。

 

       第二种途径是调解不成，通过诉讼解决。具体分两个步骤，第一步确定离婚的理由，第二步确定财产分割和未成年抚养权事宜，此处与国内制度基本一致。在新加坡离婚案件中，就财产分割部分需要做大量的调查取证工作，律师通常会向委托人列出材料清单要求委托人提供具体详细财产清单，按照该清单双方逐一就每笔财产进行分割。因为新加坡法律没有关于“在离婚分割财产时故意转移、隐匿财产的，在离婚后发现可提起诉讼要求重新分割”的规定，故该阶段通常耗时较长，案件办结短则5-6月，长则需要2-3年。

 

       在紧张的交流之余，还有轻松活泼的聚会日。周五是律所的聚会日，律所全体人员去了餐厅，伴随欢快的音乐，在大厨的示范下，律师分成4个小组制作了爆浆巧克力蛋糕、冰淇淋、蔬菜虾肉沙拉、意大利面，品尝了亲手制作的美食，也体验了制作食物的快乐，最令人感到难忘的是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幸福的笑容。

 

 

  服务理念体现在每一个细节上

—— 律师 刘智萍 ——

 

       Rajah & Tann Singapore LLP（立杰律师事务所）成立于1950年代，目前是新加坡及东盟最具影响力、规模最大的综合性律师事务所，新加坡本部有超过600名律师及服务人员，办公面积13层。以新加坡为核心，辐射中国、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泰国、 柬埔寨、老挝、缅甸、菲律宾、越南等地区。曾获选ALB亚洲法律“最强中国业务”的新加坡律师事务所。提供的法律服务包括但不限于：公司设立、国际贸易、海运业务、企业上市、收购并购、项目融资、银行贷款、不动产投资及出售、商标注册及知识产权保护、移民及财富管理、家族办公室、法律综合监管及合规综合辅导服务、劳动管理、婚姻法、遗嘱认证及信托、保险与再保险、国际仲裁及诉讼、税法等全方位的法律服务。

 

“服务理念体现在每一个细节上”

 

      律师行业属于服务行业，如何通过专业、及时、高效、细致的服务让客户产生信任感、达到甚至超出客户的心里预期，是促成双方合作达成的关键。

 

      11月18日，我们乘坐的酷航TR—135号航班凌晨5：00抵达新加坡樟宜机场，比预计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但新加坡律政部施晓慧副司长及其同事已经在接机。乘坐安排车辆到达酒店房间后，映入眼帘的是律政部副执行秘书韩国元先生签名的欢迎函及日程安排。

 

       自11月19日开始研学交流活动第一天，立杰律师事务所就安排了吴俊毅律师全程陪同，陪同参加新加坡律政部安排的各个机构交流、用餐、景点游览，随时随刻与大家对接交流。

 

       11月26日上午，吴俊毅律师来酒店接大家到律所，在行政部门面签过《保密协议》、《个人资料隐私声明》、办理领取门禁卡后，便送我到19楼海事部门分派给我的办公室，尽管是三周短暂的研习交流，Rajah & Tann Singapore LLP 还是安排了独立办公室、并制作了名牌，并配备了笔记本电脑与电话，甚至还提供了笔、记事本、计算机、打孔器等等全套的办公用品，很实用也很细致，秘书还专门为我买了新的水杯。和我对接的余正律师本周在中国出差，其助理和秘书每天不时和我沟通是否需要帮助、部门其他同事非常热情地邀请共进午餐。

       Rajah & Tann Singapore LLP 周四特意安排了和管理合伙人、对接律师以及主要负责接待合伙人的午餐，在征询陕西律师对座位是否有特殊要求之后，安排就座，确保四名陕西律师分坐其中、方便交流。席间（包括路上）若发现陕西律师一人独处，在附近的 Rajah & Tann Singapore LLP 同事会立刻上前与你交流。

 

       无论是律政部的工作人员还是律师事务所的同事，无论是律所的管理合伙人还是工作秘书，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行为提供细致、贴心的服务；每一个人都在践行“换位思考、服务他人”的理念。